英˙雄 ,一曲永远动人的情歌
Fri Jan 18 00:00:00 GMT+08:00 2019剧评者:中国戏曲学院戏文系研究生 尹晴画

没来湖南之前,便听说株洲出了部引起轰动的民族歌剧《英˙雄》。暑假来长沙进修,开班仪式上听专家说《英˙雄》文辞优美,颇具古风雅韵。正好7月公演,终于如愿以偿。看一次觉得不够,毕竟好剧目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看去品的,“温故而知新”才是对于作品最苛刻的检验。在朋友的的帮助下,刷了三次《英˙雄》,才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凝聚成文,落于纸页。

 

《英˙雄》以炎陵革命英雄何孟雄和第一位女党员缪伯英的爱情之路为主线,尽最大程度的对于二人艰苦奋斗,为党的事业献出青春热血的人生进行艺术还原。全剧一共四幕:初恋•俚歌、热恋•酒歌、苦恋•离歌、生死恋•长歌,每一幕都演绎了一段甜苦交织的历史。初看觉得震撼,再看觉得情深,最后觉得心酸......《英˙雄》像首动人的歌,值得循环播放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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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一首甜蜜的恋人之歌。


无论是从舞台演出还是剧本表达来看,这部歌剧都是以两人的爱情之路为主线,清晰的讲述了他们相爱相守生死相离的一生。“初恋”、“热恋”、“苦恋”、“生死恋”,每一幕的开头都揭示了何孟雄与缪伯英的情感走向。


新婚之夜,二人叹息着“来不及温一壶诗酒”、“来不及留一张婚照”,庆幸着“只要握住你的手,一切都拥有”,许诺着“风里雨里一起走,不数冬夏春秋”,满足着“数人间幸事,正是好时候”。在观众眼中,这是一幅你侬我侬,情比蜜稠的画面,配上满台飞花和绵柔的呢喃,怎不叫人面红耳羞?烽火时期的爱情与和平时期的爱情有着共同的处境。热烈如火的情愫在分隔两地之时都浓缩成为了牵挂,一段四季恋歌让人动容:春阳、夏雷、秋风、冬雨轮番上阵,有情人仅凭一腔热血和信念吟唱着“人间山水,雪月风花”。看着二人隔空相望,满腹相思隐于怀中,突然就生出一种感觉:相爱不能相守是多么煎熬。十年后,两人的热恋变为了深情,一壶苞谷烧点燃了二人的共同的回忆和誓言——“千变万变你我心未变,还是那副肝胆那副热肠,还是那份执着那个信仰”。情深如斯,情浓如斯。悲剧总与美好如影随形,生离本就难以忍受,死别更是摧枯拉朽。何孟雄对着死去的妻子唱出“我欠你朝朝暮暮两情长相聚,我欠你三生三世白首不分离”之后,缓缓走向就义之地,两人的爱情之歌会在另一个地方响起。


看着何孟雄与缪伯英谈情说爱,互诉衷肠,走完了风雨相扶的一生,让人不由心生怜惜。不得不的感叹编剧掌控能力太强,始终都是以情人的口吻和角度在讲诉,没有把爱情写成革命大义,完完整整的铺设了一条爱情之路。如今的革命战争题材剧目往往都是以一种“不忘历史、瞻仰英模”的高度去讲述和演绎,带着说教的口吻和历史的沉重感,很难让年轻的观众有感同身受的体会。《英˙雄》的爱情让人感动,看到两人的异地恋,竟然也能生出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之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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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一首热血的青年之歌。


《英˙雄》太适合给年轻人看。它有一种大爱在其中,燃烧了满腔热情,打磨了经脉骨节,锻造了精神意志。“好花不怕霜雪打,霜花越打花越红。”这是一句激励,更像一句呼喊,年轻人惧怕什么?缺乏什么?不就是磨练么!古往今来,无论是烽火狼烟还是太平年景,成长之路都是共通的:艰难一直出现,青年一直勇敢。切莫以为《少年中国说》是昨日之语,细细想来更是今日之言:“少年智则国智,少年富则国富,少年强则国强。”


在汉口罢工中,缪伯英带着工人们拉着横幅,喊着口号,面对着铁血镇压,他们不惧生死唱着“铁骨铮铮”、“众志成城”。那是一种冲破舞台的激情在感染着观众,在把台下的人们拉入那个家国零落、山河破碎的年代。在“五卅运动”的游行中,一群不忍国家遭受罹难的学生走上了街头,发出了“为华夏儿女的荣耀挽起手,为炎黄子孙的尊严并起肩”的呐喊。“五卅运动”的最终结果台上没有说,可结果历史已经说明。这一群年轻人们取得了胜利,他们的精神感动了国人。看从前,思如今。纵然是世界和平的年代,年轻的国人也不能沉溺于享乐之中。今人荫凉之福源于前人栽种树木,和平来之不易,更要悉心守护。


《英˙雄》的落幕曲在呼喊:“要上高山哪就莫怕风,要下大海呀就莫怕龙。”若是心中有信念,何不学学剧中坚守信仰,不惧牺牲的人们,为了那一刻,我们九死无悔逞英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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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一首心酸的亲人离歌。


若说何孟雄与缪伯英有哪里做的不好的,肯定是愧对家庭。为人儿女,不能堂前尽孝;做了父母,亦不能悉心照料。最残忍的一面总是给最亲的人承受,这是当下的言语。用在剧中,也是恰如其分的。


得知女儿女婿要回家,缪家乐翻了天。地地道道的花鼓戏唱出了父母止不住的欢喜,停不下的期待,收捡家中,备下好菜,打发儿子村口等待。老人家的期待给蔓延全局的紧张气氛有了一个舒缓的片刻。实指望“亲人团聚,燕子归巢”,不料却是“还未相见就要离别。”可怜老两口还要强忍难舍之心送女离去。后来缪伯英生下了孩子,缪母守着幼小的孙子,担心着处于危险中的女儿,心中的煎熬非常人能想象。再说缪伯英和何孟雄可怜的孩子,从出生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照顾。从剧情的后续交代中得知,他们的儿女至今下落不明。英雄无后,是多么大的悲剧。


虽然知道这是舞台表演,但心里难免升腾出种种悲哀和惆怅。在那样的年代里,骨肉分离不是个案,生离死别极为常见。观众感受到了舞台的华美,更体会到了那种非常人不能忍的苦痛。有人感叹:“现实比舞台更现实。”应该感谢《英˙雄》,让观众对于活在历史中的先辈们有了更深的敬崇。

 

从现场观摩到拜读剧本再到视频赏析,《英˙雄》都让人有一种欣赏的愉悦感。时间长了,次数多了,人难免有些不满足。大约是舞美装置太过复杂,每次换场都需暗场切光;音乐的连接和转换处有些明显,一顺到底就好了。个人观点或许是吹毛求疵。最让我感动的场面:当灯光缓缓复明,在辽阔的海边,那一排手捧雏菊的白衣少女朝我们走来的时候,心里的累积许久情绪找到了一个发泄口,轰然而下,生出的敬意伴随着音乐在剧场回荡,如同一首动人的歌。